美国提议改革国际公司税是个好消息。有待协商的妥协方案将不仅是多边主义的胜利,而且可以打破一个致使越来越多的国家出台数字税的僵局。在世界开始从新冠疫情复苏之际,这也可以确保企业明明白白地缴纳他们该缴的税款。
全球公司税制度(包含在国际条约中)早就需要全面改革。在创建现行制度的时代,资本投资意味着在工厂或农场等有形资产上支出,在某个明确的地点有一个存在。但它难以应对“无形资产”的兴起,这类资产可以在公司决定的任何地方落户。这鼓励了一种“逐底竞争”,即较小的国家竞相以低税率吸引跨国公司。
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的最新提议是基于富国智库——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所提的两大支柱。一是根据“面向消费者”的公司在某个国家境内的销售份额,确立该国的“征税权”。除了其他影响外,这将使欧洲国家可以对苹果(Apple)、Facebook等美国科技巨头的更大一部分利润征税。
另一个支柱是设定一个新的全球最低税率。政府可以要求企业缴纳更多税款,直至达到这一约定水平。这将防止任何国家采取“以邻为壑”的做法,那种做法可能会破坏拜登政府通过提高国内公司税为社会和基建计划买单的算盘,因为提高国内公司税可能促使大公司进一步向避税天堂转移。
富裕大国之间若能达成一项协议,将使欧洲人和美国人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局面。这也将使拜登——及其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能够表明,相比前任总统的“美国优先”政策,与盟友接触可以更好地化解全球化的矛盾。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曾阻止一项协议,视其为欧洲要打击美国企业的一个借口。在欧洲方面,法国和英国新出台了单边的数字服务税。印度也在加强对外国科技公司的征税。
欧洲现在应该接受美国的提议,并充分利用这一机会。作为妥协方案的一部分,美国希望将经合组织所提方案的适用范围扩大到所有大型国际公司。这可能意味着欧洲的跨国公司(从德国汽车制造商到法国奢侈品生产商)将会缴纳更多税收。仅仅着眼于最大的公司并不是完美的做法,但它简单易行,并且会使世界朝着正确方向取得很大的进展。
作为全球最低标准,拜登政府提议的21%税率太高了。把税率设得低一点仍将赋予政府有效的自主权: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设定更高的税率——尤其是借助新的、基于销售额的税率。政府绝不能经不住诱惑,把企业视为无止境的、政治上便利的税收来源;归根结底,从企业征收的所有税款是由消费者、股东或员工买单的。
尽管如此,达成一项新的国际协议仍可带来经济效益。制定清晰的全球规则来规范企业纳税,可以减少企业大费周章钻制度空子的动机。尽管公司税在本质上是扭曲性的,但企业的确需要获得一份“社会许可”才能开展经营;为他们也依赖的、由政府提供的服务出一分力,是这其中的一部分。全球最低公司税也必须反映在这些原则上的妥协。
译者/和风